棠时

呱呱呱呱呱。

【雷安/娱乐圈paro】夜雪(中)

短,超短,下一发完结。

我流雷安。




说是试镜,其实也就是甲乙双方内定的人员心照不宣地走个过场。安迷修进了休息室才发现,按咖位来排,雷狮还是这一窝试镜的人里的中流,几个冲着这男二来的,时下正大火的新锐偶像都被身为导演的格瑞给撸了下去。


一杯水的功夫不到,格瑞就拿着个文件夹从隔壁出来了,招来个工作人员低声吩咐几句,让对方安排其余试镜的艺人散场,顺便跟其余几个制片人报备一下。跟他一起出来的雷狮一边摁手机一边晃晃悠悠到安迷修旁边,端起那杯安迷修没喝完的水一饮而尽。


“这么快?”安迷修低头看了眼表。

“没试麻烦的,”雷狮看完了手机,终于把黏在屏幕上的视线转移到了安迷修的身上,“格瑞说造型不用大改,但是我头发可能得蓄长点。”

留头发?安迷修忍不住看了雷狮一眼,其实雷狮的发色不像正统的亚洲人,乌黑中像是掺兑了毫厘的深青。没特意做过造型的发尾有点翘,桀骜地弯起一个不过分的弧度。明明是棱角分明的面目,却被这幅懒洋洋的模样中和去了几分锋利。

此时雷狮的视线不在他身上,斜斜地扫向不知名的地方,他正偏着头,随意地比划着预计头发的长度——堪堪长到颈窝。顺着雷狮的动作,安迷修不可避免地看见了雷狮近在咫尺的肩脊线条,放松得近乎舒缓,像是什么危险的猫科动物露出的肚皮。


安迷修的呼吸顿了一下。




格瑞交代完了细节事宜,拿着文件走到了雷狮这边,正好听到雷狮说头发要蓄长点。

“差不多就是那个位置。”格瑞对着雷狮比划的那个长度表示肯定,然后翻开文件,在纸面上写了几笔,“合同和注意事项都在这里,过目一下吧。”

雷狮保持着那个没骨头似的姿势瘫在沙发上,听到格瑞这话也没动,反而盯着安迷修看。安迷修用行动表示了绝不会给雷大爷当代理经纪人,雷狮盯了半天没盯动,只好晃晃悠悠地站起来,在格瑞莫名其妙地目光中抽走了合同。

然后这位大爷在三秒内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,咬开笔帽,在落款处狂草地涂下了自己鬼画符一样的签名。


安迷修看着来试镜的人散得差不多了,才向着格瑞挤了挤眼。

“……没跟着你了?”安迷修语焉不详地问。

“签名不错。”格瑞接过合同扫了一眼确定无误,然后对着安迷修叹了口气,“你能别这么为老不尊吗。”


雷狮不明所以,索性乐得看他俩互怼。


“大你三岁而已,别把我说得跟七老八十的一样。”安迷修说,“那小孩没追着你battle了?”


哦,雷狮想起来了,那个刚刚在试镜间匆匆一瞥看见的猴子……不,斗战胜佛,一脸臭屁的熊孩子,好像是刚结束live就赶过来的,脸上星星的彩绘还没洗,拽得二五八万地追着格瑞solo。

格瑞是正统艺术学院音乐系毕业的,当时出道也是以唱作型歌手的身份,首支单曲就引发了名为格瑞的呼啸风潮,而后直到格瑞发微博声明“要追寻自己真正的理想”,单立工作室去拍电影,都还有无数人沉浸在他歌声的回音中。


格瑞像是心累得不想进行这个话题,随便摆了摆手转身走了。安迷修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,还没等他说什么,雷狮就抄起那一摞的剧组注意事项拍了拍安迷修的后脑勺。

“饿了,走了。”雷狮说。


接下来的半年,雷狮和安迷修都各自开始了自己的工作。安迷修接了一部民国题材的电视剧,饰演一个伪装成戏子的卧底;雷狮在忙格瑞的那部警匪片《夜雪》的拍摄,虽然大部分拍摄场地都在本市,但雷狮的工作状态外加格瑞的强迫症发作,整个剧组经常要拖到半夜才能收工。

结束太晚的时候雷狮就会给安迷修打个电话说不回去了,然后凑合着和格瑞嘉德罗斯去挤拍摄基地的宿舍,三个人毫无形象可言地穿着背心大裤衩,坐在院子里吃西瓜啃泡面——虽然嘉德罗斯经常会被格瑞以“未成年人需要营养”的理由赶去凯莉那里吃稍微高级点的简单外卖。

雷狮被那个年轻的二世祖董事泼的脏水太多,事情过去大半年了,一打开微博还是会冒出各种各样的人diss雷狮的动态。甚至雷狮刚进剧组的时候,各种被灌了一耳朵“黑料”的剧组人员都对雷狮十分冷淡,来跟他说话的只有身为旧友的格瑞凯莉和嘉德罗斯这个熊孩子。


其实雷狮自己并不是很在意,先前他被封杀导致经纪人放置,接到的剧本都是去饰演一些低俗剧目中不入流的丑角,公司方雪藏的意味呼之欲出。他还接了其中一个,苦中作乐地想就当挑战戏路了,结果当时刚匆匆从好莱坞赶回来的安迷修知道了这件事,第一次在雷狮面前发了火,把所有送来的烂剧剧本都打包扔了。


缠着雷狮讲这件事的嘉德罗斯听了,啃着西瓜抬起了点头来,“安迷修对你这么好?”

格瑞凉凉地瞥了眼这个把所有人都心照不宣,但是就是不敢点破的事实说出来了的熊孩子。

雷狮本人倒是坦然得很,“他是我师兄。”

“呸,”嘉德罗斯不知是在吐西瓜子还是在吐槽,“骗谁啊。我也有师兄,他可不会像保姆和经纪人一样照顾我,更不会给我做饭。”

“小孩子懂什么。”雷狮笑了,还是重复了那句话,“他是我师兄。”


他是我师兄。


那一丁点贪婪和喜悦的情绪细细地舔过心上的柔软之处,他不动声色,又不知餍足地暗自咽下,方才从舌尖榨出那么一点微不可查的甜味来。


他是我师兄。


我的。




除夕夜那天晚上雷狮正好杀青,卸了威亚以后雷狮摸出手机看了一眼,两小时前安迷修打过一次电话,他没听到,于是安迷修发了条短信说剧组临时加班,冰箱里有饺子,让雷狮回去以后自己煮着吃。雷狮扫了一眼,摁了个好回复了过去,扭头就去庆功宴上和剧组人员喝酒撸串去了。

结果刚出拍摄基地,还没走两步道,雷狮就看见不远处路灯底下停着辆雪佛兰,有个人靠在车前盖上,手里攥着杯咖啡。

然后那个人抬头看见了雷狮,笑着招了招手。


这一笑直接挑断了雷狮心里的那根弦。


直到雷狮跑到跟前了,安迷修才发现,这人这一身简直就是红灯区的酒鬼标配,风衣敞怀,衬衫不好好系扣,寒冬腊月天里耍单,作得一手祖传好死。他下意识想伸手去帮雷狮把外套拢上,手伸到一半却又戛然顿住。

……是不是太亲密了?安迷修有点尴尬。开弓没有回头箭,他还是硬着头皮把雷狮的风衣拽严了,一抬头发现雷狮正盯着他看。


“怎么了?”安迷修下意识地问。

雷狮不说话,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,突然凑了过来。安迷修吓了一跳,雷狮却扳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后挪,安迷修茫然地抬起点头,几乎可以嗅到雷狮身上那点和着夜雪冷香的酒气。

下一秒雷狮退开,像分开一个一触即离的拥抱。他把袖口捻起来一点给安迷修看,上面糊开了一小块温暖明艳的绯红色,“妆没卸干净。”

安迷修沉默了一下,嗯了一声,胸口间心悸的感觉犹在。他深呼吸了一下,拉开车门就胡乱地把雷狮塞了进去。


偏偏雷狮还没乖乖进去,他扒着车门,探出半个头来。


“真有饺子?”


“真有,祖宗。”安迷修摁着他的头把他推进去,“赶紧的,大冷天的,回家过年了。”



雷狮不喜欢吃素菜饺子,所以安迷修就从自己爹妈那拿了两屉的肉馅回来,请经纪人兼助理的艾比帮他提前包好了。

饺子一下锅,蒸腾着潮湿水汽的肉味就飘出来了。

雷狮洗完澡,一边擦头发一边觅着香味寻过去了。安迷修正在往锅里打水,看着雷狮湿着头发进厨房,赶紧把厨房的窗户关上了。

“别在这碍事,快出去。”安迷修头也不抬地轰他。

那边的雷狮也不走,靠在门边上擦头发,优哉游哉地看着安迷修忙活。他注视着安迷修,看着这个人的轮廓逐渐被开锅时的水汽模糊为柔和的一片,间或有碗筷碰撞的声音,空调将室温烘得温暖潮湿,窗外的夜空与细雪被烟火映亮。他站在这里,像拥有了一切。


倘若这便是一生。


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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