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时

呱呱呱呱呱。

一个民国paro的脑洞。

短,超短,就是一个脑洞片段,角色死亡有。
军阀雷狮x革命党安迷修。


他死的那天大雪盖满了长街,亡鸦惊寒,押送“起义暴徒”游街的队伍前前后后列了几百人,也不知道是在防谁。
游街示众的队伍与街两侧围观的人群一并静默无声,阒寂得只听得到雪落的簌簌声。安迷修的肩头蓄了层薄雪,雪裘下隐约可见雨过天青色的袍褂,里面撑着一柄笔直的脊梁。

今晨早些时候,雷狮的副官来胡同暗访过一次,急匆匆地要带他出北平——…他道清了来意,安迷修却只静静地坐在厅堂正中的那张老红香木的马扎上,手里的那卷曲谱抄本才翻了一半。
他坐在那里,神情是近乎清寂的。

“你走吧。”他说。
“……安先生!”年轻的副官情急之下脱口而出,“那帮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!他们特意挑雷长官回长沙述职的时候发缉捕令,就是为了……”
“我不会走的。”安先生那双翻惯了四书五经的手,轻描淡写地合上了手里的抄本。他端正坦然地坐在那里,目光澄明地看向急红了眼的小副官,“你告诉他,我不能走,我也不会走。他会明白的。如若就此身陨于此……”

他顿了顿,然后笑了。
“那便算我欠他一个来生吧。”



于是他便真的没走。

游街的长队漫过午门,行过琉璃厂,从清晨走到正午,白茫茫的雪覆满了刑场。
紫堂幻今早在自家院中服了毒,宪兵队冲进去的时候,身体都凉透了,旁边案上留了封血书,字字泣血以证丹心;银爵拒不从捕,带领家仆在巷中与缉捕人死斗,炸平了那一条暗巷。到头来,他们三人中被押来刑场“认罪”的,只剩他一个人而已。
他从容地走上高台,决然不跪,直到两声枪响乍起。两膝尽碎。
他把那声嘶哑的痛咽死死咬在喉咙里,最后逼成齿间一声冷然的轻笑。


“罪徒如今已伏诛……”
“我无罪。”

一声枪响。


“……误人子弟之辈,合伙传播荒谬之谈。念在其罪已自省……”
“我不认。”

又一声枪响。



两枪分别打在两胸,温热的血融去了座下的雪,意识渐而远去。他靠坐在行刑的木桩上,轻轻地笑了。
他这一生,左不过一腔热忱难熄,傲骨难折,以此身赤血肝胆悍然去国,欲悲将倾之广厦,遏盛世之末路。
而今国疆涂炭,他却也已行至终焉,浑身上下只剩这一幅百无一用的孤绝,无路可退,无径可易,唯有决然玉碎,去撞出黎明前的那声响彻云霄的枪响。



易水萧萧西风冷,满座衣冠似雪。

终成绝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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